以下是正文:
“所有的肆意妄为与试图挽留,都会在纠缠不清时被旁观者发觉。然而他们早已分不清彼此与初心,无法脱离的最终结局便是一并掩埋。”
当鲜红的电子数字在液晶显示屏上不断跳跃向零靠拢时,阿布也体会到了那步步紧逼的恐惧感。
尽管那玩意并不在这房间而是粘在了外面的阴暗角落中,可它在设计上遵从了原主的恶趣味,倒计时的滴答声连隔着墙都能被听得一清二楚,灌入耳中会被情绪转化作可以影响人心的,绝望。
这是座还未竣工的大楼,它就位于推理之都最繁华的地段附近,要想看清其高度就必须要把脖子给仰到酸痛的程度才好模糊分别。尽管它还没有正式面对市民开放,却早已将自己的重要性频繁放在报纸上提醒大家,揽够了期待与名声。若是能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段占据一方地盘,不用确定服务对象就可得知其上头的大人物必极有来头,亦引来不那么看的惯它存在的谁,借这座大楼的爆炸去代替本人好好挑衅一下。
能将这种重要的事当作自己的娱乐手段去互相针对,这无疑不是平民能插得上手的对决。贴上了正义或邪恶标签的上头人物们从不会公开声明这种事,能让对方过得不爽就够。所以炸毁一栋繁华地区的楼,不过是随手从棋盘上弹落在地的一颗国际象棋罢了。这过于疯狂,想完全投身于此就要提前放弃自己的愧疚,就这一点阿布早已做得极好。爆破狂徒习惯了自己人或知情者往他脸上贴的那张名为自私的标签,这刺激不了谁,反而会激发他少年天性中的恶劣,轻轻一吹便可将这张纸扬起,下面是尚存稚嫩的面庞,搭配冰蓝瞳孔里格格不入的扭曲情绪。开玩笑,当这家伙接下在今晚炸毁未完工大楼的任务时,那漫不经心的样子就像在玩游戏似的,和现在简直判若两人。
说到底也还是个少年,再倒贴他两年都还只能停留在未成年人区域里的存在,阿布没有兴趣去数自己历年来直接间接拆散了多少家庭破坏了多少数额的财产,他的情绪早已在一开始看电视报道时后悔的惊悚变成了现在从中获取扭曲快感的愉悦。在法外的黑色边境中,这个组织提供了他这少年天赋混合怨念最好的肆虐生长条件。所以爆破狂徒放弃了循规蹈矩,让狂妄成为自己的信条,到了自己亲自来楼里看看那家伙会不会如“约”而至的地步,没成想反将本人坑害至此。
“你这个疯子!我可没心思陪你在这地方玩过家家游戏,跟你埋在同一片废墟里甚至会让我感觉晦气!喂!姓柯的你听没听懂?!过来搬建筑材料是能累死你还是怎样!”
“这就是你与亲人说话的态度。”淡然态度下陈述句从角落的黑暗里作为答复,那人只将身体往墙角的夹缝中再靠靠,粗糙的石砾隔着厚重的防爆服去刮蹭当然感觉不到。如果这楼的完工程度到了安装电力系统的程度,或许可以在白炽灯下看到柯泽那一双孔雀蓝色的瞳孔,正漫不经心的注视斜对角的天花板,时不时下滑落在狠狠用帆布鞋跟踹着散乱建筑材料的弟弟身上。
后者闻言,语气中的暴躁更多了几分。“和你说话的态度?我想明白了,你就是要在这里等死对吧?别拉着我,你这个混蛋!”
“还剩大约半分钟的时间。”再来一句火上浇油的嘲讽,柯泽起身拍拍灰尘,却也没做再多行动的站在原地。他如对方所想的来了,在得知这楼里只有阿布一人后,这位拆弹专家拒绝了他的拆弹小组与自己同行的请求。同事们也习惯他经常提出这等离谱的要求,纷纷侧身开出一条道路。用爆破狂徒的话说吧,“警局那些人都知道他有个当犯罪分子的弟弟,没用鄙视的眼神直接扫过去简直是还想保留有自己在美女同事面前的形象而已。”
话是过激了些,身为哥哥的柯泽心里多少也知道这种事。他曾经对蓝天发誓要成为一名匡扶正义的警察,现在穿上了防爆服。他曾经在当上拆弹专家的那刻发誓要带任性的弟弟回家,也失败了。这样的誓言和许愿时对生日蛋糕睁了眼的人如出一辙,都曾那么接近,结果失之交臂。身处异地然而对自己一言一行极为熟悉的弟弟不会知道,当对方因任务成功回到组织与众人庆祝,盛了果汁的玻璃杯相撞那刻,同时失去亲人的幸存者会痛骂柯泽,说他是个早该下地狱的败类,为什么要拿毫不相关的人来给你们的过家家游戏买单。
那样的情景一次次上演,他连礼节性的微笑都要做到麻木了。无所谓,他们言之有理到我哑口无言。曾经的天之骄子沦落到现在这种程度更不会有人去关心他的心理状态,所以柯泽放弃了,他趁阿布不注意时改了炸弹的构造,引得那人来时正好到一个炸弹提前爆炸的节点。仅被塑造出形态的建筑应声瓦解,把二人困在这空房里等待最后一批炸弹的爆炸,将其做自己的坟茔。
“…所以,你是不想活了吗?”仿佛二人有心灵共通,突然意识到这一点的阿布疯也似的冲至对方面前要来一拳。奈何自己的兴趣早就从书本知识放在了制造炸弹和算计方面,那没什么冲劲的拳头很自然的被对方抬手接下,用了些力将其攥在自己的掌心中。
“我确实,无论你认为我是多么失败的哥哥都可以。没尽到责任的我也想像你那样任性一回,这种心态你应该会很熟悉。”
“你……”这确实是阿布时隔这么久头一次和哥哥再次接触,纵使他本事再大也不能直接舞到对方身旁去挑衅。隔得远远去看那冲天的火光与警笛的交织,在脑海里想象对方失落的样子就是极限。愣神中自己居然没第一时间将手抽离回来,面对态度大变的柯泽他居然也沉默起来。这不是想象中的结局,他的哥哥不是应该秉承着那种愚蠢的正义和自己纠缠到底吗,这副颓废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他几乎要把那句“你振作一些”的话脱离出喉,犹豫间对方先开了口。
“现在了,你不打算拥抱我一下吗?”
这是何等无理的要求?阿布还在纠结。曾经的自己因杀手组织的庇护而无需为各种违法乱纪的罪去买单,可现在事关生死,本认为会陪自己的人亦放弃奉陪。他早该去考虑了,代表罪恶的潮水退去,谁来收拾沙滩上凌乱散落的垃圾?
“我为什么…”声音嗫嚅到令人难以分辨,柯泽将对方的手缓缓松开。“也来不及了。”
倒计时归零,万物尘埃落定。
那真的是个需要很长时间去消化,还要克服自己长久以来畸形心理的决定。他做不到,他也没等到。谁都看不见最后一批炸弹爆炸时,膨胀的热量和冲击炸开玻璃再将建筑摧毁到支离破碎。崭新的玻璃板化作碎片被冲出窗口,大小不一的晶莹在月光下被反射出生命里最后一道光芒,是刺耳的谢幕式。
…………
“……阿布?醒一醒…你这小家伙又趴在桌上睡午觉了吧?也不怕着凉……”
一个从长久梦境里醒来的模糊过程,阿布听着不远处那无奈的重复,还来不及多做思考的大脑指挥着双眼睁开,映入视网膜的是侧过来的房间外加熟悉的装潢。比意识勤快的多的脑又在下发指令,头枕在木桌上睡觉而导致的颈椎酸痛感随即到来,叫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揉揉脖子后方,嘟囔着应答或许是吧。
“脖子疼吗,我帮你揉揉。”一双温暖的手落在阿布的颈后缓缓按揉,后者嗯了几声后突然像意识到了什么,一个激灵支起了腰板,摇摇带着棕发的头颅表示自己好得很。
“说好的,咱们要一块玩。”目光凝固在做着温和微笑的少年身上,此人的容貌至少与阿布有六成相似,但无奈有年龄的差距导致当弟弟的只能被看出可爱二字。年近十八的柯泽已可以被用帅气二字形容,想必出门走在街上会引来不少同龄少女的侧目,也因他笑的实在保持在一个恰好的程度,整个人的气质如初升不久后的阳聚集着洒向人间的温暖,是不加做作的体现。
“你…?”惊悚的语气不该出现在十岁刚出头不久的孩子身上,阿布完美的做到了。原因无他,爆破狂徒还记得他“死”前的一切。
没装修好的大楼被闪着红蓝交替灯的警车们围住,困在昏暗房间里等死的二人……但让阿布被记的最清楚的,还是柯泽当时那离奇的要求和放弃所有的颓废。续上的思考令阿布无法立刻作答,他还在思考拆弹专家当时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态才会放弃自己惯有的原则。或许真的是自己错了?那家伙觉得无药可救?不可能不可能……
“我?”柯泽看似不解的侧歪头颅,目视自己弟弟在房间里几乎上蹿下跳的这看看那摸摸,用好奇来形容还不够。因为对方已经将稚嫩的小手摸到了自己脸上,和面似的揉揉捏捏仿佛要证实他是个活生生存在的人。直到柯泽伸手攥住对方的不让阿布乱来,这孩子才作罢。还依旧用澄澈的双眼凝视自己,看得他轻笑一声“干嘛,我可没用笔在你的脸上涂画。”
“可恶,你现在是多少岁?”
“为什么这么问?我十七,你十岁。”
见鬼。
阿布在心里这么骂了自己一句。
这在当下女同学们在班里边露出奇怪笑容边传阅的书籍类型怎么形容,穿越?在这开什么玩笑呢。
——可又没人证实过这件事,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怎么确定“穿越”的那个人就不是你?现在在这里嗤之以鼻,据我所知,推理之都可找不到那么好的演员和布景来重现记忆中的一幕。
再次将自己的想法回怼过去,阿布开始对自己能出现这样的反应而感到陌生。他早就把自己当做肆意行动的人设,有杀手组织给收拾痕迹嘛,就算名声已经大到全城人尽皆知,小到随头一回就能在某个贴满了广告的电线杆上发现自己和某些队友的通缉令,爆破狂徒也 满不在乎。现在他的靠背没了,说难听些没有狂妄资本的阿布不得不趋向理性一些的思考,几曾何时还深以不屑。
他就这么重生了,还是在自己尚不懂事的年纪。在把路走偏到一去不回至离谱的程度时,至少阿布是做不到再来一次了。等到他什么时候有能力造反离家出走,那估计就又得过三四年的无聊生活…那是一段他最不想回忆却被形容做温馨的记忆。刻上了家的标签,却时刻打击碾压着阿布的心灵,以至于谁再提起这个字,爆破狂徒只会冷笑一声揭过话题——“我可受不起,这时刻提醒我是永远的陪衬品的家。”
“啊…嘛,十岁就十岁,你别用看小孩的眼神啊!”
这话说出来连阿布都觉得自己蠢,他索性跺了跺鞋跟表示自己的不满。这是个在重生前被带过来的习惯,当时在组织内部人员的眼里这就是个孩子在胡闹,多数不拿正眼去瞧附加随口糊弄两句作罢。结果柯泽更甚,他直接去把发泄着的阿布一把抱起,也不知是心疼地板还是习惯了弟弟的行为。
这很有效的从根源杜绝了地板受的无妄之灾,还让闹腾的小家伙收了声。下来吧,有可能直接摔伤自己这小身板,不下来更是令阿布感到别扭,好像他作闹的原因就是他哥没给抱,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似的。“我很难不相信你是个孩子啊。”
“不是!喂你这人……”
“我们回来了。”没等阿布发出更吵人的抱怨,门就在钥匙插入锁孔的转动声里被打开,将他与柯泽的目光双双吸引过去。
“爸,妈?”能感觉到抱起自己的人身躯一僵,这令阿布挺疑惑的又扭头看看柯泽,这云里雾里的只令他觉得缓不过劲——对于父母的概念阿布早已模糊,尽管人有的孤独感他都有,在这科技近几年飞速发展的推理之都自然能找到有效替代品:电子产品,游戏,诸如此类。
再也没有谁会对着他管这管那,阿布可以戴着放超大音量的耳机直接通宵刷关,垃圾食品想吃就吃也不缺钱,把自己完全埋进虚拟世界不予理会。当“CLEAR”上升递进的音效在脑中响起,爆破狂徒简直要激动的摘下头戴式耳机和人击个掌大喊万岁……可是他那时候往往会忘记,这电玩没有Player Ⅱ相陪。
这样的生活迟早有一天会将新鲜感在阿布眼里消耗殆尽,在预感隐隐到来时,阿布学会了自我麻痹。
“我不是一个人啊。”
少年的声音回荡在空空的房间。
自我欺骗到了一定程度,他也就忘了自己还有父母,忘了半途荒废的学业以及别的什么。这等重要的缺失情感无人理会,就只能被遗忘。是在干裂的土层尽力将根再扎深一些,时不时开出迎风颤颤巍巍不被注意的,干瘪脆弱的花。现在他被推到那片久未踏足的荒地,被迫蹲下身来观察这些花草们的荒凉和无望。
阿布还隐约记得,他母亲有一头相当顺滑的棕色长发,与父亲的湛蓝双瞳几乎是绝配,至少那对恩爱的夫妻是这么说的。上天保佑二位一直长久着,还有了两个健康聪明的孩子。甚至时光没有向这对有缘人刻下太多岁月的痕迹,他们还正当不惑之年,过着羡煞旁人的恩爱日子。
那样的情感是如何的美好呢?和他寻找来的替代物究竟有何不同啊,不都是愉快吗?
他不理解,或是说不愿承认。
“哎,你们兄弟的感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女人将头从一大束红玫瑰花旁探出看到柯泽二人,面庞也似被开的正艳的玫瑰着了妆。浅绯色两抹红晕在白皙的脸上映衬得这人儿甚美,环抱花束的手臂向上颠了颠要捧不住的它们,话里满溢着藏不住的喜悦和幸福。“你爸也是,七夕节什么的非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送我花,我还没换什么特别满意的衣服啊……”
“看你现在不还是高兴成这样,我来拿。”男子习惯性伸手揉揉爱人的头发,轻轻松松将大束玫瑰接过放在阿布刚睡醒的桌子上。 “还没吃饭吧,我也买了一些食材。”
这话是和刚把阿布放下的柯泽说的,后者支支吾吾的不知从何说起,只好疯狂点头表示他的胃还受不起在吃饭前先用狗粮垫垫的活罪,一副恍惚的样不知道想的是什么。少年背对着父母,耳中传来塑料袋被拆开的哗响和几句聊天。
“你想吃可乐鸡翅吗,我和你妈去了一趟超市,今天咱家就大吃一顿吧。虽然你们不用考虑什么七夕节,但今天买的可都是你喜欢吃的……”
“哦,真好啊。”回复来自打破了温馨气氛的阿布。他小小的身躯几个跨步就冲到桌前,动作粗鲁的对刚摆在桌面的食材扒来扒去。 “我呢?是不是你们所谓的节过昏头了就忘记了我?要是都忘了那可还好说,这是什么差别对待?我就不是你们的孩子就不配得到和哥哥一样的宠爱就该做一辈子的陪衬品那为什么生!下!我!”
话说到最后的语调是歇斯底里的疯狂,变回孩童导致声线变细的阿布再以这样的情绪喊出,就有了尖叫般的效果。和最后连断句都摈弃的话全部落入几人耳中,以一些新鲜的蔬果拨落在地,使用价值没在锅中体现就在地板提前告结的闷声作为伴奏。也没等他们再说什么,发泄了自己情绪的阿布又转身夺门而出,留下这一屋的愕然。
几年前,推理之都还没有进入高速发展的时代,拔地而起的高楼并不是常景。直到阿布离家出走那天,他住的还是现在这小别墅。它有和记忆中一样的开阔庭院,被木栅栏划出的一大片区域里,埋葬了阿布的整个童年。
他没的跑,不过是暂且不想看见家人,任性叛逆的举动。外面是天气极好的黄昏,橘黄的光将原本在外墙装潢成白渡了金。这不温暖,但是刺目。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庭院中,连晚风拂过面颊都把眼中缓缓流下的晶莹掠去温度。阿布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落泪,曾经的自己也经常这么做,可往往都是家人同步着的默认无视,让幼年的他直到天黑也不会等来谁去安慰自己。
什么佳节,和这样的家庭共同生活在一起,只会让阿布的陌生感越来越大。以至于哪怕是张全家福,他也总能幻视自己是被三人隔开几步落下的唯一,那个可怜又可笑的,唯一。
“阿布,”又是和把自己从梦中唤回的声音一样,只是这次多了几分担忧与小心翼翼,同样来自偷偷从家门溜出向阿布走来的柯泽。
“你来笑话我?”没什么善意的将对方断定为伪善的烂好人,阿布尽量用冷淡的目光注视对方。“很早的时候就想问你了,为什么你可以拥有家人更多的爱,我的存在大多只是做了你的陪衬?”
这话让柯泽的脚步在几步以外停顿,他似乎用了很长的时间思考,又像是即刻回答。夕阳余晖落在他肩上停的稳当,如一条丝带缓缓顺着下滑,和话语一样的淡然。
“可你也是一个独立存在的人,你没有任何必要将自己与我进行对比。如果你一定要认为父母对你的爱不及对我,那么阿布,我需要你记住,我会爱你,会尽到一个哥哥该有的责任。你会觉得只是说说而已,可我会用时间去验证,你会在这得到与他人不同的偏爱。”
言毕,柯泽已不想去思考一个10岁的孩子能不能听懂这些,他只想把这些话说给对方听,歉意也好解释也罢。那到底,只是个缺失了爱的孩子。
“说的…真好听。”泪水已然风干,阿布没有对此做过多反驳。他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是纯粹的爱,是对叛逆已久的弟弟望其迷途知返的呼唤。可自己做得到吗?暂且将任性放一放,或许就没有之后那些纠缠,无人拨正的偏离后续。那种未知感令阿布再次陷入犹豫,直到柯泽长出了一口气,对于他缓缓伸出双臂。
“现在了,你不打算拥抱我一下吗?”
果然是啊,这大骗子。
对长久的思考来一句调侃的结束,这时的多虑已然可以放下,阿布上前几步,默默将头埋在了对方的衣服中。
“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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